当前财政基础理论研究的代表性观点和进展

当前财政基础理论研究的代表性观点和进展

 

十八届三中全会重新定位财政，使学术界广泛深入地开展财政基础理论研究，不仅研究成果数量显著增加，而且逐渐形成了多维的代表性观点。这些观点包括基于“基础和支柱理论”的国家治理金融，但不限于此。近年来，新市场金融和公共风险金融理论也取得了显著进展，并通过逐步完善的理论体系扩大了其影响力。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哪种观点的基础金融理论研究都呈现出团队研究的特点。通过梳理金融基础理论研究代表性观点的进展，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国金融理论研究的当前分布。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院、中央财经大学金融税务学院和金融科学研究院作为金融理论研究的主要地位，也是金融理论创新研究的主要力量，充分展示了金融理论研究的继承和发展。

 

(一)国家治理财政学

 

国家治理财政学起源于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以陈共、郭庆旺、刘晓路、吕冰洋等学者为研究代表。

 

从市场失败的角度来看，传统或西方金融并不完整，“金融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显然已经超越了西方的主流分析框架。

 

根据这一结论，2015年，陈伟教授专门撰文分析金融研究对象，拓展了金融研究思路。金融应该是经济与政治的二元结合。既要弥补市场失败，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提供公共物品，又要制定现代财税制度，推动国家治理体制和治理能力现代化。2016年，刘晓路、郭庆旺从国家治理的角度梳理了官方学时代、政治经济学时代和经济学时代的财政形态，提出中国金融发展的根本动力是响应实际需要，探索适应中国国情的金融理论。2017年，刘晓路、郭庆旺借此机会梳理陈共先生的财政思想，回顾了新中国成立以来财政基础理论的发展变化。他们认为，“国家与金融的关系”是贯穿金融基础理论的核心问题。有必要建立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金融理论，并将其命名为“国家治理金融”，这是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但遗憾的是，两位学者还没有建立完整的学术理论框架，也没有详细解释国家治理金融的具体内涵，只从宏观层面提出了三个要求：一是强调建立金融与“国家”之间的内在联系，将金融活动与国家意志、国家能力培养、国家体系建设有机结合；第二，金融研究应以“国家能力”为基础，要求金融理论指导的金融实践有效提高国家能力，有效解决时代普遍存在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第三，基于“国家自主性”的传统金融理论具有相应的历史合理性，金融理论的发展和创新应遵循一定的路径依赖。不难看出，国家治理财政学始于“国家”的概念，认识到财政与国家的密切联系，以及不同国家和时期的差异特征。

 

2018年，吕冰洋在刘晓路、郭庆旺国家治理金融理论的指导下，进一步丰富和完善了国家治理金融理论框架。吕冰阳借鉴了社会学和政治学的研究成果，认为国家治理的核心在于提高国家能力，并将国家能力作为市场增强能力和组织动员能力。在国家治理的视角下，财政的出发点应该从市场失败下的基本公共物品提供到市场经济影响下的公共秩序重建，以此为目标，设计支出、收入、预算和政府之间的财政关系。随着国家治理金融的发展，形成了一套“国家治理金融”框架体系，围绕国家治理目标和金融体系进行逻辑自洽的设计，比上述研究更具体、更完整，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和可检验性。然而，它是否符合中国的财政现实，是否能为现有的财政体制改革提供有针对性的理论依据，文章只以“政府之间的财政关系”为例。由此可见，国家治理财政学最突出的贡献是建立财政学与国家治理的联系，从理论上解释了为什么财政以及如何成为国家治理的基础和支柱。然而，到目前为止，其理论研究的不足也比较明显，如国家治理金融的核心内容是理论分析和框架设计，如何将国家治理金融与中国改革实践相结合，如何理论创新指导体系建设等相关讨论仍不足，这也是未来理论发展和延续的重点和关键。

 

(2)新市场财政学

 

新市场金融的主要研究地位是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金融发展协同创新中心、金融税务学院，代表李俊生、马海涛、姚东民、白燕峰、曹明星等学者。2016年，李俊生和姚东民以“魏则西”通过百度搜索购买医疗服务为例，探索了政府和私营部门如何通过“交易合同”避免市场和政府双重失败，实现私人价值和公共价值的优化配置。这是“新市场金融”首次正式出现在学术理论视野中，通过实际案例验证了这一理论对实际金融问题的解释。2017年，李俊生进一步阐述了新市场金融的理论框架：其研究基础是“社会共同需求”，解释金融的起源和市场的本质；其核心概念是“市场平台观”和“政府参与观”，即以市场为平台，公共部门、企业、自然人遵循相同的市场规则（“市场规则观”），处于平等的市场地位，通过公共价值衡量政府和公共部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金融活动（“公共价值观”）。在理论渊源上，通过对国家分布论、盎格鲁-撒克逊学派和欧洲大陆学派代表文献的比较分析，阐述了新市场金融学主要基于欧洲大陆学派的金融理论。与国家分配理论和公共财政理论不同，欧洲大陆学派并没有将政府与市场对立，而是将政府与市场视为金融行为的主体。在此基础上，新市场金融以市场为交易平台，进一步明确了国家、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和边界。新市场金融为中国金融理论界开辟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是对现有金融理论的继承和发展，是学术界在金融理论讨论方面取得的显著进展之一。这一理论结合实际经济运行规律，纠正了西方金融理论，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金融以市场失败为出发点，反对政府和市场的讨论范式。新市场金融的研究价值不仅在于逐步深入、清晰地解释其核心问题和理论起源，而且为了解当前政府和市场行为提供了新的视角，具有解释和预测实际问题的能力。例如，基于新市场金融的“市场平台观”，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金融和货币政策的合作空间、医疗保险制度的提供方式、社会救济和社会互助。

 

由此可见，新市场金融研究以典型事实为分析起点，深入分析事件背后的金融逻辑，逐步完善理论体系，直至扩大其解释和应用范围。新市场金融的发展已成为金融理论研究的重要进展之一。其理论讨论和应用研究主要由特定的研究团队进行，其研究范围和深度需要进一步深化。新市场金融作为一种基本的金融理论，仍需要从更高的角度回答和解释宏观经济发展和金融体制改革的基本问题，形成以中国故事为基础的完整金融理论体系。未来，新市场金融仍应以讨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为核心，解释金融主体的行为特征，纠正传统金融研究的理论框架和技术路径，为金融基础理论创新提供丰富的事实支持。